第10章 阴沟翻船
“呼，完成了，差点饿死。
丽兹忙碌一天，终于弄完了所有的东西，她给自己煎了鸡蛋，混进吐司里就算是一顿速食晚餐。
今日事今日毕，明天的工作就明天再说。
收拾了厨房，天色开始暗淡，丽兹发现她的老大还是在沙发上发呆。
自从这家伙打外面回来，就一直半死不活的样子。
难道阴沟翻船被制裁了? 不会吧，心脏成他这样会吃亏?
丽兹把热牛奶放在他手边，干脆准备睡觉，算了，管这么多干嘛，让这家伙去死。
初见时还是个沉默敏感的小姑娘呢，现在居然这么脾气暴躁。
奇衡凪优用手指摆弄着桌子上的四面骰，胳膊一拐把牛奶捞了过来，幽幽在心里叹气。
蓝砂石质感的四面骰酷似一个小金字塔，每一个小三角正中央都镌刻着一个罗马数字，从Ⅰ到 Ⅳ，能够测验吉凶和成功概率。
这是他的异能力——命运抉择。
作用听上去似乎有点鸡肋，既不像攻击异能那样强悍，又不像辅助异能那样诡谲，甚至还需要载体才可以触发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。
唯一值得注意到是，【Ⅳ】是一个极其奇妙的骰面，他既不代表幸运，又不代表厄运，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，一种不确定的未来。
难道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?
奇衡凪优满头问号，比起来靠运气决定一件事情的走向，他还是更信任在周密计划下形成的绝对如自己所料的局面。
这枚骰子是那场大雨过后，他从遇见的第一个人家里离开，唯一带走的东西。
奇衡凪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，如果想查清楚自己的来历，这颗骰子将会是至关重要的线索。
这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他手里的，要不是因为意外，他也绝不可能发现身体里还镶嵌着个这种东西。
奇衡凪优在洗澡的时候，突然咳嗽了起来，喉间的痒意闹到连心肺都错觉的疼起来，他捂着嘴尽量不让外面在洗衣服的阿婆听见。
待他终于止住咳嗽，在心口一直以来的压迫感却消失了。再摊开手时，掌心中赫然是一颗不过拇指肚大的骰子。
朦胧的雾气里，他神差鬼使摸上了胸膛，那颗原来没有动静的心突然开始跳动，沉闷闷的，虽然非常缓慢，但确实有。
这让他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，作为人类活在此间的真实感。
不是那种漂浮在空中如同浮萍，悬而未决的不安。
……
又过去一段时间，再次碰见那位贵妇人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并且诚挚邀请他去参加她的结婚纪念日，仿佛他们一直这么恩爱，没有过一丝阴霾。
奇衡凪优略一思索，想起来了一个月前随手布置的事情，笑着答应了。他总要看看最后的结果是否如他所料。
在光线最好的浮空酒店顶层，这对夫妻仿佛遗忘了曾经所有怨怼，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，把蓝宝石戒指为女主人套在指尖上，女主人笑的很羞涩。
来参加的宴会客人纷纷报上祝福，一时间酒店里洋溢着喜悦。
然而世事总是无常，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，下一秒，还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主人就如遭重击般滑落，在他胸口附近，炸出来一朵鲜艳的血花。
周围用餐的受邀者纷纷尖叫起来，兵荒马乱的寻找掩体躲避危险。
唯独当事的女主人下意识紧紧拥住他，直面了这场凶杀案。
她眼含泪水，大拇指摩挲着那个戒面，蓝宝石，代表了忠诚和坚贞。
面对吓傻了的老婆，男主人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竭力想挽住她的手，却在下一刻她伏在耳边的动作后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咽气了。
她说: “永不原谅。
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料，不过也算看了场好戏。
那天递给她的纸条上只是写了安保公司的名号，可以雇佣人狠狠揍出轨狗一顿罢了，绝对符合自己装出的纯良模样。
没想到这位夫人这么果断，居然举一反三找了狙击手直接射杀枕边人一劳永逸，以绝后患。
联想到宫本好像还是本土黑道势力之一，背后突然就起来了一层汗毛，刺激，太刺激了。
奇衡凪优扎着低马尾，灰紫色的眼睛笑弯成月牙，他抛着手里的四面骰饶有兴致，“帕司契，你觉得这个发展怎么样 ?
“轻浮之人因为不知事情的全貌误以为对方还深爱自己，又重燃起爱火，结果表明心态后发现真相，绝望的死亡在爱人怀里。明明是背叛者，透漏的目光却悲哀到好像被背叛了一样。
“好吧，我知道这些事都很无聊，但人总要在无趣的生活里找到一点有意思的事，才能在这个冰凉世界生存下去
他想起了两个月前，临走的时候，贵妇人呢喃着说出了“我要让他后悔。
……
啧，人还是需要足够狠辣才可以稳住地位，奇衡凪优微笑着送走上门拜访的官太太，突然想起了那位七海夫人。
他最近开始扩大信息网，一个优秀的情报贩子，应当牢牢掌握周围的一举一动，尤其是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消息，这样才可以避免成为被牺牲的棋子。
而重要的消息并非只掌握在上面人手里，他们家人也会或多或少的了解一点。尤其是在人类感情中，夫妻关系是最为紧密的，因此另外一半信息网的重要性也显而易见。
就像刚刚那位夫妻同床异梦，情感不合的政要一样，只需要有一点儿小小的分歧，就代表了他可以往里深入发掘的可能性。
为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做事情，到手的东西总会物超所值。
嗯哼，今天又送出去一份暗杀套餐，唔，这次还是抽三成好了。
奇衡凪优表情得意的像偷吃了鸡的狐狸，丽兹在一边忍不住恶寒。到底是谁这么倒霉？又被这家伙算计了。
自打上次见识了那个狙击手之后，他突然意识到，卖情报之余，当个中间商也挺好的，谁都不会嫌弃钱烫手，可以额外再赚份自然多多益善。
老板业务扩大，下属的工作也会增加。
丽兹没时间理会他突然的发癫，迅速收拾着东西，机票已经定好了，就在下午三点，她要飞去处理一些过去的事情。
赶鸭子上架，经历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，她的手段也见长不少。
把需要注意的生活事项一一给奇衡凪优说完，丽兹就拉着行李箱，戴好低檐帽利落坐上了出租车。
在飞机上，她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，和仿佛近在咫尺的白云，感觉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，而现在梦醒了一样。
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忙碌，又没有五险一金，容易陷入危险，可能随时会以金融诈骗的名义被逮进局子……
丽兹晃了晃脑子里的想象，再思考下去就不礼貌了，
不过，可以自由的在阳光下生活真的太棒了。
她脸上终于有了久不见天日时候没有的血色。
……
说了也不会听，听了也不代表要做。
没了丽兹一日三餐的管教，奇衡凪优就像是撒欢撒疯了的猫，蹿遍了横滨的大街小巷，也踩遍了横滨的坑。
因为惹事能力过于强。他开始碍着某些人的眼来。
奇衡凪优拎着桂花米酒雪媚娘，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找钥匙，就连路上莫名摔了一跤也没能打断他心情愉快的哼歌。
门锁被轻轻打开，房间里静悄悄的，还带着一点蔬果特有的清香味，太阳奢侈的露了全脸，那本他还没看有完的小说就落在窗口，被微风吹起几张书页。
他动作一顿，敏锐察觉到熟悉的空间里弥漫了一丝诡异气息。
奇衡凪优放下甜点，动作自然开始换鞋的同时，漫不经心借着玄关的镜子打量周围。
在他的感知里，周围还存在不属于自己的呼吸，心跳强烈到格格不入，怎么都不可能忽视的掉。
厨房，沙发，柜子，还是——
在门后！
脑海里的警告变大，奇衡凪优一个打滚，避开突然扫到身边的子弹，动作迅捷的躲在了沙发后面，还顺手捞了个桌子上的水果。
他躲的太果断，一击不成，没必要再暗算，还是速速解决掉好。
一个蒙着脸的成年男性从门后走出来一步步靠近。安了消音器的手枪牢牢对准沙发，随时准备在奇衡凪优探头的瞬间将他击中。
奇衡凪优悄悄的往侧面走，他身上没什么武器，这个时候硬碰硬是脑子有病了才会做。
而且就那颗子弹对准的方向而言，来者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想法。既然第一时间不打算击毙，那就代表了还有操作的空间。
此时两个人的位置已经很近，他心知机不可失，猛地掷出了苹果，目标直指男人的头。男人下意识扣动手枪，苹果在空中爆开，碎出一片果渣。
人在专注一件事的时候，往往无暇顾及其他，哪怕他只是短暂失神了片刻，也会有被抓住机会的可能。
奇衡凪优趁着他转移视线的时候来到他身后，右臂锁喉左脚踹关节，男人的薄弱点被攻击，条件反射腿软了下去。
一拉一扯，奇衡凪优顺势抢过他的手枪狠狠磕在了男人的后脑勺处。
他很了解穴位，一套下来，男人被击昏过去。
奇衡凪优露出得意的笑，低下头摆弄起战利品，心里则暗暗提高了提防。
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，他当时听到的可不只有一个人的心跳。
果然，后面印着花纹的墙壁扭曲着出现波纹，然后一个瘦弱的海魂衫男人出现，他长得很普通，带着个粗框眼镜。
奇衡凪优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一样转身，举枪对准他，好像上一秒的松懈根本不存在。
男人鼓掌，“不亏是叫犬夜组狠狠吃了一个亏的少年，这身手确实不赖。
哼哼，防的就是你，就知道进来的不止一个人。
话说太多容易出乱子，奇衡凪优刚想要开枪，脑海里突然涌上一阵疲倦，这困意来的太快，席卷而上，占据了整个思维。
他脸色变了，草，翻船了。
是精神系异能力? ！真是终日打雁，反而被叨了眼。
他最后的记忆就是男人骤然明亮起来的双眼。
……